作者:編導培訓 來源:www.2022ahvc.com 發(fā)布時間:2018-08-24
電影《爆裂鼓手》是2014年美國由導演達米安·沙澤勒執(zhí)導的作品,該片入圍了包括最佳影片、最佳改編劇本在內的多項奧斯卡提名。我們接下里就從色彩,聲音等視聽語言的角度來分析一下這部電影。
一、特寫鏡頭的運用
特寫鏡頭是電影與戲劇得以區(qū)別開來的重要標志,也是導演在運用影像語言時不可忽略的一環(huán)。“電影特寫不僅可以幫助觀眾更直接、更迅速地抓住事物的本質,加深對事物和對生活的認識, 而且能夠有力地表現被攝主體的細部和人物細微的情感變化,是電影用細節(jié)刻畫人物、表現復雜的人物關系、展示豐富的人物內心的重要手段。”《爆裂鼓手》的故事情節(jié)并不復雜,主要講述的是大一新生尼曼如何在魔鬼導師弗萊徹的指導下逼迫自己在打鼓上刻苦練習的故事。但是整部電影的節(jié)奏非???span lang="EN-US">,人物的沖突也一再升級, 支撐電影的不是情節(jié)而是人物的情緒。因此在 《爆裂鼓手》中大量使用了特寫鏡頭,劇中人物的情緒因此得到放大,從而帶動銀幕之前觀眾的情緒。這也導致了電影在很大程度上需要依靠演員的表演,幸好兩位主角的表演都極為精彩,其中幾段沖突之處甚至讓觀眾喘不過氣來。劇情也像特寫一般,直奔音樂而去,顯示出一種敘事上的高效。
例如在表現尼曼敲鼓的時候,鏡頭多半是對他臉部的特寫。這種設計有兩個好處,一來是讓替身和配音更了無痕跡,二來人物的局部表情也纖毫畢現,能夠非常巧妙地把電影中人物的關系、情緒以及心態(tài)表現出來。新人康納利剛到工作室樂團之時,樂團存在三個鼓手,而康納利和之前的首席鼓手泰納對于弗萊徹來說只是用來激勵尼曼的棋子,弗萊徹用近乎虐待的方式反復訓練三位鼓手,對每個人破口大罵,弄得三人疲憊不堪。當最后一次尼曼上場時,尼曼的體力已經接近極限,而弗萊徹仍然在大喊 “加速”“別停” “再快點”,甚至當著尼曼的面砸爛了鼓。這時候對尼曼臉部的大特寫讓觀眾看清了尼曼完全被汗水浸濕的頭發(fā),顫抖的肌肉和咬牙切齒的表情, 通過這一特寫觀眾可以明白尼曼已經極度痛苦, 同時對弗萊徹的殘暴和嚴厲有著更為透徹的理解。
當尼曼為了追求自己的夢想而與女友分手, 回家郁悶地瘋狂打鼓時,在惱怒之下他用拳頭砸破了鼓面,手也因此而鮮血淋漓。此時鏡頭特寫了尼曼流血并插進冰塊之中的手,紅得發(fā)黑的鮮血迅速在白色的冰塊之中滲透開來,給予觀眾極為深刻的印象。此前電影還曾多次給過尼曼流血的手特寫,如第一次回家發(fā)奮苦練后,虎口流血, 他貼上創(chuàng)可貼繼續(xù)練習,在鮮血染紅創(chuàng)可貼后, 他撕下舊創(chuàng)可貼,貼上兩片創(chuàng)可貼繼續(xù)練。在整部影片之中,實際上沙澤勒無意表現爵士樂有多么美好,而更像是在借助爵士樂批判一種美國式的、對 “個人奮斗” 模式的極端崇拜。正如尼曼在家庭聚會時所言: “我寧愿吸毒酗酒,34歲家破人亡,成為人們餐桌上的話題,也不愿意腰纏萬貫滿面紅光地活到90歲,卻沒有人記得我。” 從這句 “政治不正確” 的話延伸開來不難發(fā)現,沙澤勒要表現的是一個19歲青年的歇斯底里和肆無忌憚。而尼曼血流不止的手就是這種任性的最好寫照。
此外,有時候鏡頭對準的是被敲打著的鼓和抖動的鼓棒。如當尼曼在第一次作為首席鼓手演出時遭遇車禍,然而卻滿身鮮血地從車底下爬出來帶著鼓棒跑去演出中心參加演出時,包括弗萊徹在內的樂團所有人都感到震驚,然而尼曼卻示意自己沒問題,演出照常進行。此時顫抖的手和掉在地上卻怎么也撿不起來的鼓棒成為鏡頭的主角,導演以這樣一種方式來表明尼曼的傷勢不輕, 并會最終影響到他的演出質量,他的倔強與鉆牛角尖注定他會再一次受到打擊。尼曼的臺詞并不多,但是觀眾卻在一個個對于尼曼的臉部、手部以及鼓和鼓棒的特寫鏡頭之中感受到尼曼逐漸升級的痛苦,正是特寫塑造了一心要成為偉大鼓手的、少不經事的、對夢想偏執(zhí)無比的安德魯·尼曼這一角色。
二、用光手法
用光是導演必須重視的視聽語言之一,在畫面中有光才會有陰影,光的來源和大小決定了陰影的位置與面積,光和影的組合則決定了觀眾對被拍攝物的整體感覺和印象。選擇合適的光線是任何攝影師以及導演都不容忽視的一步,同時也是觀眾解讀導演暗示的一個重要途徑。
盡管一部分觀眾認為 《爆裂鼓手》 的主題是勵志的,然而不可否認的是,影片的整個故事基調是極為黑暗的。導演對于獻身于爵士樂的藝術家們的刻畫和理解,是充滿魔性的、癲狂的以及隨心所欲的,也就是常說的 “不瘋魔不成活” 之感。正是弗萊徹斯巴達式的教導,才促使原本有天賦又肯努力的尼曼破繭成蝶。兩人在最后的任性中將演奏推向高潮,尼曼不顧弗萊徹指揮的獨奏既充滿音樂的美感,同時更有一種內心情感釋放的快感,也只有在這個時候,弗萊徹和尼曼的關系才不再只是師徒,而成為彼此平等、挑戰(zhàn)與被挑戰(zhàn)、超越與被超越的關系,尼曼所獲得的這個結果是付出了血淋淋的代價的。
沙澤勒的意圖非常明顯,他對于弗萊徹的教學方式是持否定態(tài)度的。真正的天才實際上并非都需要斯巴達式教育才能展露才華,在弗萊徹毫無人道主義的打磨下,最終 “成功” 了的尼曼也只是一個被過度挖掘了的、具有一定才華的普通人而已。并且這樣的挖掘并非尼曼的自我實現, 而是依靠弗萊徹的外在施壓。一來盡管人類的潛能是無限的,但是弗萊徹這種以燃燒學生的生命為代價的激發(fā)潛能的方式確實太過極端; 二來弗萊徹的施壓在成就一個尼曼的同時,也注定毀掉了不少所謂的 “庸才”,如電影中改行學醫(yī)的泰納、自殺身亡的肖恩 · 凱西以及曇花一現的萊恩·康納利等。
這種對于弗萊徹的否定體現在了用光上。當弗萊徹第一次出場時,沙澤勒使用了俯拍并給了頂光,也就是俗稱的 “骷髏光”,這是一種很少用到的拍攝人物的方法,當萬不得已的時候( 如正午陽光的直射) 導演往往會用逆光進行彌補,然而沙澤勒在此卻是有意為之。光線從弗萊徹的頭頂直接照射下來,弗萊徹臉部的眼睛、鼻子以及顴骨下面全都出現了濃重的陰影( 當時是內景, 在常理來說一般是不會出現這樣的光照效果的) , 同時因為弗萊徹是光頭,這種恐怖和壓抑的感覺就更加明顯。因為從第一次出場,弗萊徹的強大氣場就給予了尼曼巨大的吸引力和壓力,同時導演也希望觀眾能夠明白,這個人物將成為后來尼曼痛苦的淵藪。值得一提的是,即使是到了最后一幕,弗萊徹被尼曼的勇氣和堅韌所折服,給了尼曼一個會心的微笑并指揮樂隊對其配合時,沙澤勒還是使用了頂光,這與他一直強調的這個故事的結局實際上是一個悲劇是相吻合的,尼曼的職業(yè)生涯或許會因為這次演出而大放異彩,但是他的靈魂已經有了缺失。又如在高潮部分即將到來之時,弗萊徹對尼曼壓低聲音說 “我知道那是你”的時候,沙澤勒依然采用的是俯拍的手法, 而對于弗萊徹的臉則徹底不給光。因為尼曼的告發(fā)而使得弗萊徹被迫辭職,弗萊徹假裝不知道而另組樂隊,并慫恿尼曼到他的樂隊來,讓尼曼在卡內基音樂廳登臺演出并面對能直接決定尼曼職業(yè)前途的觀眾,同時故意在尼曼沒有準備的情況下宣布演出另一首曲子。一切都是為了讓尼曼措手不及,從此前途盡毀。弗萊徹的報復稱得上深謀遠慮,并且在尼曼已經方寸大亂的時候幸災樂禍地告訴他自己就是有意報復,可謂是居心叵測。 這種不給光的手法讓弗萊徹徹底地淹沒在黑暗之中,既顯示出弗萊徹的精神偏執(zhí),也襯托出了尼曼內心的絕望。這種種的用光手法都是為了給觀眾營造出負面感受。
三、配樂
音樂是一種抽象的藝術,同時它又能決定電影的氣韻、情緒、氛圍等,準確而細膩地激起觀眾的特定感受?!侗压氖帧?是以音樂為主題的,配樂自然也是影片的重中之重。本片的一大特點是重新闡釋了爵士樂,幾乎全部的配樂都選自爵士樂。片名 “爆裂鼓手” ( Whiplash) 就是尼曼等人練習的曲目之一。 “Whiplash”的本意為鞭打,或抽動陀螺,或驅趕馬匹,都有使對方更 “快”、更好的作用,這恰恰就是劇中弗萊徹對尼曼所做的( 砸椅子,打耳光,罵臟話,魔鬼訓練等) 。但弗萊徹也對尼曼講述過,爵士樂正在死去。這并不是指這種音樂形式即將消失,而是爵士樂的靈魂在于從苦痛中獲取力量,在歡樂中感受憂愁,這種靈魂在當代社會中幾乎難覓立足之地。這也是尼曼的父親與女友無法理解他的一個原因。另外,爵士樂優(yōu)雅、隨性和率真的一面被影片刻意地隱去了,影片為了突出某種 “病態(tài)” 感而重點展現的是爵士樂 “爆裂” 的、讓人揪心的一面。以最后一首曲子,也就是尼曼大放異彩的Caravan為例,這是爵士樂中的傳統(tǒng)標準曲,單純從譜面而言,在技術上的難度不大,但是爵士樂的特點就是可以即興表演,演奏者可以根據自己的技術和喜好對同一首曲子做不同的發(fā)揮,這也就給予了尼曼一鳴驚人的余地。同時,Caravan中具有古巴黑人音樂的節(jié)奏和搖擺轉換,也就是在一個跳躍節(jié)奏和流水感節(jié)奏之間的切換,又使得尼曼的獨奏有一個休息的間隙( 也讓觀眾的情緒有一個張弛的機會) 。實際上尼曼是在蓄勢待發(fā),當包括弗萊徹在內的所有人都以為尼曼個人表演到此為止的時候,他能夠再次轉換節(jié)奏并呼喚樂團的加入達到電影的最高潮。關于電影中是否應該出現配樂,業(yè)界一直存在爭議,否定音樂的人認為電影應該挖掘出屬于自己的魅力, 《爆裂鼓手》 實際上并不存在原聲帶,但是每一段伴隨劇情出現的音樂又恰到好處, 有利于電影的人物塑造與主題表達。這里也必須指出的是,電影的節(jié)奏跟它充滿戲劇性的音樂貼合得非常好,就剪輯而言,整部電影已經和音樂融為一體,如尼曼在退學之后扔掉自己珍藏的爵士樂碟片和海報時,影片使用了爵士樂中舒緩的、 帶有傷感意味的鋼琴( 而沒有架子鼓) ; 而當影片的節(jié)奏開始緊張時,如在表現尼曼的心中仍然懷揣著打鼓的夢想時,畫面上尼曼走在街頭看見了用桶當成鼓的乞丐,隨即急促的鼓聲起伏加速, 成為唯一的畫外音,這也暗示了尼曼為何會忍不住去看弗萊徹的演出從而墜入弗萊徹的陷阱。這些配樂使得畫面本身有著爵士味道的韻律,令觀眾賞心悅目。
《爆裂鼓手》一片不僅在特寫、用光等影像語言上頗具匠心,也為觀眾充分展示了節(jié)奏復雜、 變幻無窮的爵士樂,并且影像的剪輯也與音樂達成了一種同步起伏的共鳴。達米安·沙澤勒也正是憑借該片嶄露頭角,在好萊塢展示了自己鮮明的藝術個性。
說明:文章內容來源網絡整理僅供參考,如有侵權請聯(lián)系刪除(QQ:1624823112),謝謝。
說明:文章內容來源網絡整理僅供參考,如有侵權請聯(lián)系刪除 (QQ:1624823112),萬分感謝!
官方微信
微信掃一掃
官方微博
微博掃一掃